哈莉雄心勃勃的發言，絲毫沒有感動冷靜旁觀的達米安。

少年慢慢喝著牛奶，挑眉看著細胳膊細腿、滿懷熱情的女孩。

（他才不會向阿福承認熱牛奶還蠻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點糖……）

小孩子們都夠天真幼稚的——她以為訓練是容易的？光壓腿拉韌帶都能讓她哭出來！

達米安舉起手掌，他發誓這不是為了打擊哈莉的氣焰，只是她需要面對現實嘛。

“打我一下試試，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開了打，不要有任何顧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爺爺，得到他點頭的肯定後，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的確不會打架。

和達力從剛學會走路就開始的交鋒中，她從來都只擅長逃跑。

她擺出了電視裏學的打架預備姿勢——兩手握拳舉起——反正大師們打架都先擺姿勢。

接著，她揮出了自認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達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達米安此時甚至還在用另一只手端著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這一拳時，手中的杯子連晃都沒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氣都比她大，這讓他感覺自己在欺負一只剛出生的小貓。

“我完全沒感覺。”達米安喝幹凈最後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頭發，自己還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當的對手交鋒吧。

他看了看一臉慈祥的阿福，看來哈莉剛才軟綿綿的拳頭也沒讓老管家失望？

“訓練哈莉將會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務了。”達米安本來想說“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看著女孩亮晶晶的綠眼睛，他只能在話到嘴邊時改口。

至少在哈莉學會魔法之前，別說她真正的敵人，就連哥譚這個城市，對她來說都會是危險的。

跟達米安告別後，阿爾弗雷德開始收拾餐桌，他當然沒有因為哈莉剛才的表現而失去信心——這畢竟是個8歲的女孩子，僅靠一個拳頭也看不出什麽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天賦異稟。他想起了最初訓練布魯斯老爺時的情景，曾經的蝙蝠俠，當年也並不擅長如今他擅長的一切。

**********

在幫阿福爺爺收拾好廚房後，哈莉就被他帶到了大宅裏一個空著的房間裏。

這裏已經被擺放上了一個巨大的軟墊，幾個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間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著這些專業的布置，“布魯斯叔叔和哥哥們也在這裏鍛煉嗎？”

“嗯……他們……他們在別的地方。”阿爾弗雷德甚至連運動服都沒有換，還是馬甲白襯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這畢竟才是第一節課，教目前菜鳥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氣。

看著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沒有把握了……他感覺自己僅用一根指頭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開始在內心質疑自己訓練哈莉的決定。

好好保護她真的不夠嗎？

幾乎是讓自己下了狠心，阿爾弗雷德低頭，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確姿勢。

“剛才打達米安的一拳，總體上是不錯的。”阿爾弗雷德一只手舉起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為什麽你向目標作用出的力道那麽小嗎？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對——普通人類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鬥大師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殺傷力，在於他們揮出的拳頭、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們幾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範性地帶動女孩的手，揮出一個拳頭，同時，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動她的上半身跟著手臂同時向一個方向轉動。

“揮拳時，要利用你轉身的慣性，借助這個沖勁，將至少整個上身的力道都投入進去。”*

阿爾弗雷德放開哈莉，將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對剛開始學習格鬥的哈莉，沒有必要使用擊打護具。用手還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進步程度。

哈莉記住了剛才阿福爺爺教自己的使力要點，她默默地在內心演示了幾遍，才對著阿福爺爺的手掌揮出了拳頭。

阿福爺爺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動了一下。

“很好，比剛才的力道大多了，就這樣，再來幾次。之後我們訓練腿部的動作，女孩子的拳頭本來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帶動臀大肌等幾個最重要的肌群，要善於利用自己性別天生的柔韌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爺爺的鼓勵和糾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小拳頭，沒幾分鐘就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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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直都練習得很認真，這讓阿爾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麽說呢，幾節課後，稍微有些經驗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哈莉不像天生的雜技演員迪克，也無提姆過人的聰慧，更沒有達米安幾乎和學習走路同時開始的訓練。

所以，小女巫就……進步龜速了。

對此，阿爾弗雷德也沒有悲觀，人各有所長，就像閃電俠如果沒有神速力的話，格鬥水平也就是剛及格的檔次。而哈莉畢竟是個會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會格鬥。

這兩天的訓練後，哈莉明顯飯量增大了，這已經讓老管家一本滿足。

三天的停課期後，哈莉和達米安都恢覆了正常的上學日程，她的訓練也沒有因此停下，阿爾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練（鑒於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個小時的教學。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幾節課，大家都對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認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頸。

但在給哈莉安排了獨自練習後，走出訓練室的芭芭拉，面對主廳一臉期待的眾人，還是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沒什麽天賦，這些訓練就當做強身健體吧。”

達米安首先接話，“比德雷克還沒天賦？”

“這麽說可不公平，”好脾氣的迪克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賦是被西瓦夫人肯定過的，她甚至親自教了提姆棍術。”

“我敢說西瓦夫人現在一定後悔死了。”達米安不屑。

沙發上擺弄電腦的提姆頭都不擡，他在編寫一個能記錄哈莉訓練數據的程序，訓練室內的軟墊和沙袋上已經被他貼上了力量傳感器。

“我雖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沒那麽幼稚，我可不能欺負小孩。”

達米安現在十分想拉著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劃比劃，最近幾天太平靜，他手癢。

“我們幾個由於性別限制，本來就無法訓練哈莉，就像傑森，光憑他200磅的體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壓制住她。”提姆看著剛剛記錄的數據，如果哈莉不會魔法，這數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說的沒錯，如果連同為女孩兒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家夥就算自己出馬肯定也不行，”傑森總結道，他早都不會因為別人提到自己的體重而炸毛了，這可都是肌肉！

布魯斯此時也在主廳，一邊聽眾人的議論，一邊查看著戈登警監提供的卷宗。

“紮塔娜會從下周開始，每周末過來教哈莉魔法。”布魯斯覺得大家的擔心都太多餘了，他和老管家對目前的進展都持樂觀態度，魔法才是未來哈莉的主要武器。

但傑森剛才所做出的“即使自己出馬也訓練不好一個小女孩”的結論，讓布魯斯心念一動。

這是一個挑戰，而蝙蝠俠不懼怕任何挑戰。

布魯斯一直不認同“資質不行所以做不好某件事”的看法，在他看來，這都是不夠努力的借口。而他相信意志的力量——韋恩家族從來就沒有擅長格鬥和體能的基因，並不影響他現在僅憑拳頭就能制服持槍的罪犯。

所以他開始有意識地搜集資料，比如女孩兒各年齡身體發育特點等等，嘗試開發一個針對哈莉的訓練方案。

他很想咨詢一下貓女——瑟琳娜是在哥譚的孤兒院長大的，像哈莉一樣，她曾經也同樣營養不良，也未在年少時獲得任何訓練。

擅長偷盜的貓女其實也沒多大力氣，靠著機靈的頭腦、和一身躲藏的功夫行走哥譚。

布魯斯認為躲避和隱藏的能力，會對哈莉的未來更有用處。

但貓女可不是好逮到的，她對他永遠若即若離，而近期哥譚也沒有什麽名貴珠寶展覽，能引出她。

瞭望塔上執勤的布魯斯，也不忘在空閑時用手中的平板電腦調動著關於哈莉的資料和數據。

神奇女俠走進操控室，已經是午餐時間了，布魯斯沒有出現在咖啡廳，一定是又因為忙碌而忘記了吃飯——阿爾弗雷德曾經專門拜托她，在瞭望塔時如果方便的話，提醒老爺按時進食。

而戴安娜不知道的是，阿爾弗雷德幾乎拜托了整個正義聯盟裏、他有機會遇到的所有女性成員。

布魯斯在女俠走近前，就憑借過人的感知力意識到了戴安娜的靠近——當然主要原因在於女俠極具辨識度的香水，強烈純粹的玫瑰香，帶著滿滿的攻擊性，卻不讓人反感，而甘願被其統治。

蝙蝠俠在她來得及看清前就合上了手中的平板電腦。

戴安娜靜靜地看了看一如平常陰沈的蝙蝠俠。整個聯盟裏，只有她和超人能從在旁人看來永遠一副表情的黑暗騎士臉上看出任何細微的變化。

（“這一定是超能力的原因”，哈爾曾經評論。）

“布魯斯，你似乎有心事？”戴安娜輕聲詢問道。

“跟聯盟無關。”蝙蝠俠因為女俠在瞭望塔叫出自己的真名而皺了皺眉，不過身邊也沒有別人，這次就算了。

戴安娜攏了攏烏黑的秀發，手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她早已習慣了老友的說話方式，當然不會生氣。

“只是來提醒你吃飯，我不想阿爾弗雷德失望。火星獵人馬上會來接你的班，鋼骨更是和整個瞭望塔的系統聯通了，你不用每時每刻盯著。”

提起阿福，布魯斯就更沒了脾氣，他放下手中的平板，跟著戴安娜向門口走去。

看著女俠泛著健康光澤的皮膚，布魯斯忽然想起了所有驍勇善戰的亞馬遜女戰士。

像被點破了什麽一般，他停下腳步，“你們亞馬遜人是怎麽訓練小女孩兒的？特別是在她還沒有多大力氣的時候？”

“還是說，你們亞馬遜人天生神力？不存在這個問題？”布魯斯補充，這倒是很有可能，鑒於他碰到的所有亞馬遜女人都很能打。

戴安娜轉身，好奇地回視，“並不是這樣的，亞馬遜人也有個體差異。我們從小因材施教，武器有很多種，並不是每種都需要蠻力。舉個例子吧，我們最好的箭手就比較瘦；而我，也不是整個天堂島上最強壯的，你見過阿忒彌斯。”

啊對了，那個比傑森還壯的亞馬遜人。

“而且，蠻力並不是取勝的關鍵，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懂。擁有力量、和懂得如何使用它是兩碼事。*”戴安娜補充。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小時候練過幾個月武術，捂臉(*/ω＼*)當然啥也沒練出來，只記得最早就是壓腿，然後就是揮拳踢腿的時候教練一直強調要帶動全身的力量，就比如側踢的時候如果光靠腿的力量的話就沒多大殺傷力，要把從屁股到大腿的力量都在揮動的時候投入進去。本文這裏寫出來的基本是我這個短暫訓練的全部精華了……躺_(:з」∠)_

另一個精華是教練教的防身術：遇到危險時先跑……跑不及的話，戳眼、打嗓子、踢襠，砸後腦四部曲，然後跑(*/ω＼*)

*戴安娜這句話引自動畫《超人與蝙蝠俠：啟示錄》——"H□□ing power and knowing how to use it aren't the same 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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